傅斯年仿若被剥离了灵魂，定定垂着眼睑，可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他没有办法去追究苏绾为什么先知道了这个事实，或许他本不该去抽那几口烟。

“苏绾最后的心愿，希望你能签下这个字。”封司墨递上笔，微微一顿：“如果你这个时候还不肯，她说她死也不瞑目。”

两个猩红的目光对上，里面都如一滩死水。

傅斯年艰难的接过那笔，喉咙微动。

苏绾，你既然到死有没有原谅我，为什么不肯撑下去……

手不停的颤抖，傅斯年再没了力气，丢下笔，转身去坐到窗边的椅子上。

他终是不愿意和她离婚，如何也不肯。

苏绾是不是也曾时常坐在这里，看着外面的天空和大树。

封司墨目光从那纸上的一片空白收回，合上，声音沙哑：“一切都该结束了。”

他推门离开，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

傅斯年点了支烟，静静坐了半晌，直到吸完最后一口，才让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再次起身之时，面上已经装得风平浪静。

条理有序的走完医院的流程，他来到傅子念的面前。

把那白布掀开，看见了面色模糊的小小脸庞。

傅斯年再也忍不住情绪，抱着那快要支离破碎一般的小小身体，颤抖着哭出声来。

“子念，你起来朝爸爸笑一次……”

“子念，我的宝贝，你和妈妈都要丢下爸爸了是吗……”

他才几个月大啊，为什么……

门被敲响：“里面的先生，该出来了，逝者为大，还是不要扰了他们的清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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