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大哥和大嫂一定是被的吓坏了,要不然大哥也不会伸手拉住他,为了给大哥和大嫂一颗定心丸。
按捺下内心的着急,耐心给大哥和大嫂解释了一番,让他们没必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再三跟大哥和大嫂做出保证,最后大哥才放他离开家,去找棉儿。
一出门,刚要去找棉儿,一抬头就看到棉儿在她舅母拉扯下,头低的很低,任由郁家舅母拉着她,没有任何的反抗。
郁家舅母距离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站在很远的地方,就打着招呼:“大侄子,原来你在家啊!”边说边走到他的面前。
他一看到郁家舅母那副面孔,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就让他想起没有解放之前,有一次她跟郁家老地主一起来村里收租子,座在两个家仆抬的竹轿,脸上笑嘻嘻,坐在轿子上心安理得。
丝毫没有看见被她丈夫手下拦在租田外面的村民,继续心安理得吃着身边侍女切好的水果,一边等着能交得起租金的村民按年交钱。
郁家舅母一边笑着手下村民一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钱,一边享受着家仆和侍女伺候。
整整一下午,他跟爹和娘站在一边,听着郁家舅母那爽朗又大声的笑声,他并没有心情去听那个笑声,因为那个笑声就像一把刀子一片一片凌迟着他心,因为那爽朗的笑声是建立在村民的血汗上面,甚至不是血汗是身体身上。
那年是几年都没有遇到的干旱年,水田里的水被挂在天空上太阳的热度蒸发干掉,裸露出水底下的土地,还有些水汽的稻田瞬间成了乌龟的背一样,裂成一块一块,就没有了以前的丰收。
一些不富裕的家里,连起码吃饱肚子都很难,村子里有很多有些力气和本事的人被迫离开了村子,逃到县城或者其他地方谋生路,村子里留下来的人全部都是年老体弱的。
就比如跟他家里一样,祖上世世代代都是种田过日子的老实人,离开种田的活计,其他的活计又不会干,就没有跟其他人离开村子。
那一年,没有办法或者是故土难离的村里村民都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地主老爷能看在今年是干旱年,干得地里只能种一些洋芋,可洋芋又不合适他们村子里的土地,种出来的洋芋很麻,用水煮出来不好吃。
所以没有卖出什么价格,就希望地主老爷能大发慈悲,看在今年收成不是很好的份上,可以减免每年的佃租,就在大家为了可以减免佃租日日祈祷的时候,终于等到地主老爷的答案。
大家都以为会是减免佃租的好消息,大家都聚在田边空地上等待着地主家的管家来宣布好消息,可谁知道希望是好的,毕竟希望不是现实,现实中管家传达地主老爷的意思是佃租跟以前一样,不会减免半分。
听到这则消息的乡亲们,有很多人昏倒在地,那一年的佃租在丰收的时候,都拿的磕磕绊绊的,几乎是牙齿缝里省出来。
如今有碰上干旱年,有很多人人家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