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六千块！”

崔榕娇在一片黑暗中，听到一个女人叫价道。

赵仙娘逝去后，崔榕娇以为自己的老毛病幻听症又犯了，眼皮一掀开，她立即发现自己不是泡在浴缸里，映入眼帘的也不是雾气朦胧的天花板，而是身处在一个类似羊圈或牛圈之类的地方。

很臭，很脏。

空气中夹杂熏眼的臭味，引人发干呕。

她原本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现在身上穿着被污垢沾满的破旧黑袄子，蜷缩蹲在墙角一侧。

圈外有个老头儿和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人在说话。

“不行，两万块。”老头儿对穿红羽绒服的女人说道，“这是我亲侄女，她妈精神病生过两次孩子都被我卖了三万块，我这个侄女今年二十一岁，没有生过孩子，身体好年纪好，你给我一万六，你唬我王老头儿呢！”

那女人道：“老王头儿，价钱不是这样谈的，她是正常人吗？你都说了，她妈是精神病，这乡里邻里的，谁不知道她从生下来是白痴，还是哑巴不会说话。”

“她从三岁就没了妈，替你做农活做家务活，吃你家狗都不吃的剩饭，住的是你家坍塌破败的猪圈，我不是买她，我是见她可怜，发善心给你钱放过她，接她去城里过好日子，你错过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连一万六千块都拿不到。”

“你别胡说！”老头儿反驳道，“她要是吃剩饭，她能长得这幺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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