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宁虚长十九岁,前十八个生辰都是在宫中过的。
在宫中过生日,除了那几年被禁足在咸熙宫,其余生辰这一日,她都得早早的起来梳洗打扮,先得摆案炷香奠茶焚纸敬天,再到太庙叩拜祖宗,继而去太后、父皇、皇后宫中行礼,最后才能回咸熙宫,吃一碗母妃亲手做的长寿面。
紧接着会有宗室贵女,世家千金进宫为她祝寿,就得设宴款待,陪着笑脸闲话家常,好不容易打发送出宫门,到晚间又得赴皇后摆的中秋赏月宴。
这幺一日下来,膝盖磕的通红,脸笑的发酸,过个生日倒还不如不过的轻省。
今年远在南京,她虽没有公主身份,却也难得自在,就算一觉睡到晌午,也没人置喙规劝。
吃过午饭,赵锦宁走到厅堂,见里外都张灯结彩,布置的格外喜庆,李偃正站在错落有致的大红绸底下,一身朱红圆领袍,沈腰潘鬓,俊眼浓眉,举手投足间端的是风流跌宕,比成亲那日还要气宇轩昂,瞅着尤为顺眼。
她满目映红,心里倒也开怀。
“又不是整生日,何必这样隆重?”
李偃淡然一笑:“薄祚寒门,你屈尊下嫁,我若再不尽些心,可不是委屈着你了?”
委屈都藏在心里,自己说出来是不算数的,非得是有人看在眼里,将你的委屈当作委屈,那才教真的委屈。
即便没有委屈,可他担心你委屈,那就说明,他的眼里心里是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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