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们冷静下来。

“玉无衡，玉无衡……无衡……”慕卿宁沉入一片黑暗之中，她听到了“她”的声音。“你明明也是想让他去陪你的，为什么要抗拒我呢?我就是你啊……”“她”似乎疑惑不解，又似乎怒其不争。不，你不是……慕卿宁心中嗤笑一声，我不会害他，哪怕他曾那样对我。“我没有害他。”“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他活得这么痛苦，我让他解脱有什么错?我是为了帮他啊……”是么……为了他……那就去吧，让我看看，你最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深夜，玉无衡眼角耳边都开始渗血，他茫然地睁开眼，慢慢地捂住心口，卿宁……卿宁……是你吗？“当然是我啊……”缥缈的声音传来，玉无衡睁大双眼，想要努力看清些什么。慕卿宁长发垂地，一身黑衣，缓缓地向玉无衡走去，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倏地抬起头，嫣然一笑，眉眼弯弯，不带丝毫的阴霾，除了她的装扮，一切都仿佛是记忆中的模样。

慕卿宁遵从心中的那道声音，慢慢靠近玉无衡，看到他眼中的惊喜，哀伤，释然，她停下了脚步。玉无衡勉强撑起身子，然而动作太大，他开始不停地咳嗽，这么些日子，他的身早已经大不如从前，换做从前，便是慕卿宁也从未见过他此番模样，但是她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也没有再上前一步的打算。

玉无衡终于坐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甚至有些轻薄的身影，缓缓笑开，却不再是记忆中的样子。他问她：“你来了啊?”慕卿宁垂眸，低低地应了一声。他也不闹，只是继续道：“他们都说你不在了，但是我不信，以你的脾气，就算是死了，也应当是要找我报仇的。”慕卿宁眼中的笑意淡去，她抬起头，看着这个让她欢喜过也痛苦过的人，没有否认他的话。“我找了很多方法，都找不到你，只有这个方法才能找到你。”玉无衡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他毫不在意地抹去，只定定地看着眼前随时都会消失的人，脸上的笑意却是愈发地真挚起来，“我并不是想要将你困在这里，我只是想再见一见你。”慕卿宁不为所动，是，你不是想要困住我，因为以你现在的状态，不需要太长时间，你就会死去，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许久，玉无衡又开始咳嗽，慕卿宁终于看向他，淡淡地开口，似在问他，又似在问自己：“当初动过心吗？”不再是曾经那般声嘶力竭，也不再是那时的心如死灰，只是很平常地语气，问着很平常的话语。玉无衡咳嗽的声音渐渐停下来，他的脖颈处早已是一片狼藉。他没有像那时那般逃避，虽然对于这样的他来说，这一切都有些可笑，在她死了以后，他终于清晰地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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