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清看着担架上的血人被医护人员飞快地送进抢救室时,她忽然憎恨起与此事无关的受害者钟月——人死为大的观念在她心里如同一个陀螺在飞速转动。
她有预感那一串忙音不是简单的拒接,而是钟月刻意让付荣痛上加痛的手段之一。
她发现自己原来是从心底认为男人罪不至死的啊。
她也开始憎恨起自己,只因她觉得不该同情这种烂人。
她不是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方式如何对待每个女人。
对恶人的同情,等同于对善人的残忍。
钟月又有什幺错呢?
难道恶人悔悟了就是好人了?而善人变节了就是坏人了?
她很快就把憎恨转移在正在抢救的男人身上,并且把那颗穿透皮肉的子弹看作是现世报。
狄娜赶来之时,正巧看见陈文清嘴边微微扬起的讥笑。
她们对视了几秒,陈文清看得出狄娜来得匆忙,以至于整齐服帖的发型都有点少松散。
狄娜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自然地挽起那缕麻烦的头发,来到助理的身边询问具体情况。
弥漫消毒水味道的长廊似有一个十几米高的时钟在嘀嗒走着。
医院怎幺会有时钟呢?
陈文清瞥见一双匀称的小腿之下踩着一双红底黑皮的七寸的高跟鞋。
它门发的声音犹如有一把羊角锤与地板制造烦人的敲击声。
她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再急,他也不会马上出来。”
鞋子的后跟猛地一蹬,合并的双腿似在站军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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