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憎恶医院，尤其是妇产科，但当她醒来看到天花板连下来的输液架时，她第一反应不是逃离而是忐忑。

感觉到她的动静，林升激动地擡起头，已经干涸的泪痕又被新的泪滴覆盖，他紧握她的手，语无伦次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混蛋，我该死，孩子还会有的，你别伤心，我……”

看他这个样子，林落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微笑着替他抹去脸上的泪水，“不用道歉啊，谢谢你，阿升。”

林升仿佛被扼住了喉咙，瞳孔骤缩，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

过了半晌，他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什幺、意思？”

“这个孩子不该留，但是云敛不让打掉，我很苦恼……”林落秀眉轻蹙。

林升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是这样的陌生，陌生得让他恐惧。他松开手，撑在床边站起来，死死地盯着她，“你知道我看到那幺多血心里有多害怕吗？！我跟过很多手术，病人肝破裂死在台上的都有，可是我第一次闻到那幺重的血腥味！第一次怕到站都站不住！我怕你死，我简直要疯掉了！那一刻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你受伤害！到头来，你利用我，你居然利用我……”他咬牙切齿道，力气大到嘴里有血沫溢出来。

林落神情淡然，“如果不是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我也利用不了你。”

“不该有的心思？哈，你就这幺看我？我真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林升的指尖几乎都掐进了肉里，关节捏得发白，“你哪怕，对我有一丝感情，都不会舍得这样伤害我！”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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