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元闻言一礼便转头去吩咐底下兵士，未叫人看见他眼中闪烁不定的光亮。

茫茫江面之上泛着苍茫白雾，将其中的血腥掩盖殆尽，只余阵阵惨烈的厮杀惨叫声，隐隐从中透出，飘过遥远的江面，传递到了岸边芦苇荡中。

闻于瑾手持着不断滴落，又不断新溅了鲜血上去的长剑，一手半撑在地面上，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这一战，比他想象中要困难的多。

以少打多，以匆促战早有准备，对于闻于瑾这般久在朝堂，未曾亲身经历过战争的皇子而言，着实有些困难。

闻于瑾又重重的喘息了一口，额间有冷汗落下来，划进他的眼底，他却动也不敢动，只紧紧地盯着自己身前那个熟悉的身影。

“二皇子殿下，我劝你不如束手就擒，也好少受点苦。”

不久之前还从闻于瑾这里领命而去的汤元，眼中泛着嘲弄，好像半跪在他跟前的，并不是曾经高高在上，如同贵公子一般的二皇子闻于瑾。

而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阶下囚，刀下魂。

甲板上到处是厮杀的声音，远远地，好像岸边好像还传来了焦急的怒喊声，旁边的战船上，萱苏刀刀见血，想要往这边靠近。

闻于瑾却什么都顾不上，深深吸了口气，才呵了一声，一双眼睛看向汤元，并不慌乱，只有了然：“你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人。”

没有点明身份，倒不论是闻于瑾还是汤元，都心知肚明，他们所言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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