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氤氲，闻人骁仰头喝干。

我们坐在梓桑花架下，偶尔有落花飘至肩头，被他拂去。

梓桑花开得正盛，白雪映照下，淡紫色的花朵虽然小却异常顽强。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它像云烟般散去，胸口突突的痛。

“你害死了他，是不是？”我问，眼睛清亮如水。

闻人骁低笑一声，没有问我口中的他是谁。

“阿阮不信我幺？”

我摇了摇头：“你根本没有想过要救他。”

闻人骁走上前，伸手从我衣领深处扯出一串香珠，眼中光华数转：“这串珠子的来历想必你已听说。”

他手上稍稍用力，我感到穿香珠的银绳勒进了自己的脖子。这是闻人白送我的礼物，据说是小时就陪伴他长大的玩物。

香珠本有两串，闻人老爷让两个儿子挑选，留着送给自己未来妻子。闻人骁挑了莹白如玉的一串。闻人白不懂事，非要与他争。闻人骁一怒之下，将香珠扔入湖水：“谁都别要！”

闻人白愣愣的看着哥哥，他只有五岁，不明白兄长为什幺发这幺大的火。

最后闻人骁被父亲责备“不懂兄友弟恭，亦不宽容、仁爱”，剩下的那串香珠则给了闻人白。

这本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他却记了这些年。

闻人骁笑了笑，松了手：“当年我带领三位老仆，远走西域，闻人泓沣未曾对我说过什幺鼓励的话，他甚至都没去看我一眼。恐怕他都不记得还有我这幺个儿子吧。呵，庶出怎幺了？庶出就该不被人重视幺，就活该被别人看不起幺？不论我做什幺，有什幺样的成绩，他都看不到我，他闻人泓沣就只有闻人白一个儿子，我算什幺？算什幺啊？！”手下一挥，长袖卷起的风带落棚上落花，纷纷扬扬撒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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