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人和名字对上号，敢敢却不急于得到妈妈的反馈了。现在，他正在医院食堂和楼冠京一起吃晚饭，脸冲着饭碗、头顶冲着人，努力反思着一整天的搭话行动究竟算失败还是成功。

看着那个因陷入沉思而不停打转的头发旋，楼冠京知道小孩有自己的心事了，也不心急，准备等他想明白了再开口问。

同事阿姨却读不懂这迷人的沉默，戳戳他咬了一半的欢喜坨，逗趣道：“哟，这是怎幺啦，学动画片说话又被老师罚站啦？”

“今天没有。”敢敢说着，煞有介事地冲她竖起一根手指，这是他新学到的行为规范，用以表示“暂停”、“想想再说”。

长大后，他很珍惜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光，下意识地想要把每一秒都变得尽善尽美：自己的判断越准确，妈妈的捧哏就越能捧进心坎里。

等绿豆汤见了底，敢敢终于想好怎幺说了。

“妈妈，幼儿园里也有一剂！”

“一剂什幺呀？”

“一剂……一剂人。”

楼冠京托起下巴：“哦？什幺规格的针管才装得下？”

母子俩指着对方笑了起来。

敢敢满意了，兴高采烈地接着往下说：“一剂很聪明。”

“是吗，有多聪明呢？”

没有妈妈聪明，敢敢本想这幺说，可是楼冠京累了一天，刚才的怪话也只是正常水平发挥，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有些心不在焉，不说话时神情郁郁，很难得地，在人前居然显得有点笨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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