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东西基本清空了，只点了一盏临时用的钨丝灯泡，剥了油漆的墙面斑驳残破，到处是灰扑扑的水泥底色。

等人的空隙里，黎艺舒拿出图纸在客厅里比对，不多久，就听到身后门把转动的声响。

她转过身，和推门而入的那道身影正对。

周遭的空气顿时有些稀薄。

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人，还是出现了。

“你变了……”

昏黄的光线，灰暗的背景，黎艺舒站在那里，白皙亮眼得像会发光。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亲眼看见她的那一刻，沈青依然红了眼眶。

她抿着唇，直直盯着黎艺舒。黎艺舒也看着她，像是在观察她近几年的变化。

俩人都沉默了很久，是黎艺舒先开的口，可沈青却低下头不回话，自惭形秽。

年少爱而不得的女神，这几年愈发出落得亭亭玉立，而自己，除了拔高的个子，别的仍旧一无是处。

“我先看看屋子。”

沈青寻到个借口，脊背挺得直直的，越过她径直往卧房走去，每一步都迈得坚定不紊。

黎艺舒看着她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酸楚。

有多久没见了，四年？五年？

那个当初白净瘦弱的少年，如今脸上褪去了稚嫩的婴儿肥，个子也长高很多。

大概是经常干体力活的缘故，皮肤黑了，胳膊有紧实的肌肉线条，穿的也只是简单的工字背心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裤。

给人的观感，像是被生活磨砺出棱角，添了几分阴翳的成熟，已经不是记忆里爱打扮爱耍帅，每天活蹦乱跳没心没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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