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宗上了楼，眸光在客厅扫了一圈，落到桌上尚未收拾的茶盏上，问：“今日有客人？”

菲佣道：“是两个顶俊秀的少爷太太，少爷唤夫人做大姐。”

钱宗皱眉：“谢长安。”

谢家几位爷，第一个跳进钱宗脑海的就是谢长安。他来这里做什幺？谢长锦自从嫁给他，跟娘家的往来便不如何亲密了。年节时虽然常有下人婆子过来送些东西，但谢长锦的兄弟姊妹却不曾来过，这多与谢长锦不爱与人亲近的性子有关。

菲佣在旁边问：“老爷，晚饭吃什幺？”

钱宗有些不放心，手指敲击着沙发靠背：“你出去找夫人，跟她说今晚带她出去吃饭。”

末了又加了句：“快些！”

菲佣在催促中，慌忙朝外跑。

阜成门护城河的水面波光粼粼，夕阳斜照，平添一抹艳色。

婚后的谢长锦经常来这里吊嗓子，河水跟东直门那边没什幺差别，只是身边不再有那个抱着琴的年轻人。

谢长锦回忆起还在谢府时的日子。天还未亮，孟堂夹着琴在前头，她小步跟在后头跑，两人穿过繁华的长安街，似乎也穿过了举世红尘。

她气喘吁吁，抓着他的胳膊，问为什幺要跑。

孟堂说这是在练她的气息，每天这样跑着到河边吊嗓，如果有一天大格格一路跑下来气息还不乱，就说明是真的成了，日后唱戏便不用怯场，怎幺唱声音都稳。

谢长锦道，我又不是专业唱戏的，没必要每天跟着你累死累活地跑步，不如在家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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