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电话键，我拨通了近三年未曾拨打过的手机号码。

铃声一共响了两下，那头传来女人疲惫的嗓音：“谁啊？”

我抿紧了唇：“妈。”

“菊理！”

那个女人先是发出欣喜的尖叫声，然后就报警的那件事向我道了歉，换做从前，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又哭又笑，诉说着自己的过错和对我的思念。若不是她一边说自己错了，一边见缝插针地给自己找理由，我说不准还真信了她的话。她一张嘴就停不下来，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我也没有打断她，耐着性子听她表演结束。

“菊理，你回来吧，妈妈真的很想你，不要再和我赌气了好吗？”她用着近乎恳求的语气，然而明明是在乞求我，无形中却又拉起了一层威胁的网。

她真的是因为思念我才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吗？真的没有其他打算吗？为什幺之前没来找我？偏偏这时候才找过来呢？我没办法不用最糟糕的想法去揣摩她的心思，或许是因为她从未给过我信任感。

“回来？”我勾起唇角，冷静地反问她，“你让我怎幺回来？辍学吗？”

那头的声音消失了几秒。

“啊……”素来强势的母亲也有了心虚的时候，“上学吗？你现在在上学吗？妈妈不知道啊。”

“是啊。”我笑道，“学校都被惊动了，因为妈妈，我兴许会被劝退也说不定。”

砰！

伴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声，电话那边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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