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回到超市时，仍觉得不真实。

那款昂贵的手机不真实，以及……廖竣的话。

她去跟超市老板解释了一下，老板知道她的家境，对她一直比较包容，没说什幺，叫她下次有事提前跟她讲，陈香又道了一遍歉才回到自己的岗位站好。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她不敢当着别人面拿出来，一直没敢看。

幸好只是换了双鞋，没换上男人买的那些衣服，她一直站在收银台，脚边又堆着东西，几乎没人发现她穿着一双上百块的新鞋。

没顾客的时候，她就悄悄低头去打量脚上那双鞋。

尺寸刚好，是一双纯白的运动鞋，她很喜欢。

夏天容易出汗，她不敢穿凉鞋，而且站久了，脚会很痛，她觉得运动鞋舒服，哪怕热一点，她也愿意穿一整天。

她一直干到夜里十点半才收拾准备下班，脱了工作服，又露出那件灰簌簌的格子衬衫，几个收银员脱了工作服，全都穿着连衣裙，露着两条腿，底下踩着带跟的凉鞋。

其中一个收银员张庆华走到陈香身后，盯着她衬衫上的洞笑了会，问陈香，“我那有不穿的衣服，你要不要？”

陈香当然愿意要，但是这儿的人大多都是嘲笑她，她分不清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很轻地摇了摇头，“谢谢。”

几个收银员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陈香不明白她们笑什幺，只是低着头往外走，自卑让她时刻保持这种走路姿态，她甚至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眼睛，担心从所有目光里都能看见那种不怀好意的嘲弄与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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