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桁鲜少会将自己的情绪昭彰地摆在明面上,眼下这简简单单一句话,怕是憋了好多天才终于寻到机会问出口。
衡月垂眸望着他,淡绿色的眼珠微微动了动,轻轻扫过他轻抿着的粉淡唇瓣,半响后,温声道了句,“我气性很长。”
虽是这幺说,可语气听起来却不像是还在生气。
但林桁没能听出来,他只能简单辨出这句话明面上的意思——还在生气。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被严夏热气烘得干燥的嘴唇,迟疑着询问道,“那等我看完爷爷奶奶回来,姐姐,你的气性会比现在短上一点吗?”
这话问得毫无道理,但衡月却微微颌首,给了他一个期望的答复,“会。”
林桁眨了下乌黑的眼睛,随后“蹭”一下站了起来,快速道,“那我现在去。”
他提起装着祭奠用的东西的塑料袋,立马就要往外走,仿佛只要早一秒动身衡月的气性便能再短上一分。
衡月也跟着他站起来,她还没见过农村祭奠逝者的场面,她母亲和林青南都葬在公墓,城里不允许使用明火,扫墓时衡月通常只摆上一束鲜花,等下一次去祭拜时再将枯萎的花束换下来。
不像林桁的袋子里装着鲜红的烛蜡和黄纸,种类繁多,仿佛要去寺庙拜神。
她想着和林桁一起,但林桁却拒绝了她,他将衡月轻摁回板凳上,道,“就在屋后不远的地方,我顶多半个小时就回来。”
林桁少见地展露出些许强硬的姿态,他屈指擦去衡月颈上一滴不起眼的细小汗珠,皱眉道,“天太热了,路也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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