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中箭坠马那一瞬,对家对国皆无憾,唯有遗憾不曾真正拥有过她。他昏迷几日再醒来,眼前已陷入一片暗黑。他保住一条命,双目却失明。
他将养了大半年的身子才回京。
他在福安堂再见她时,面上虽平静,心中却有涟漪。她在他双目前挥手,似是不信他双目不能视物。
他失明后,听觉触感比先前更敏锐,一把捉住她手,不愿放开。
他太过急切,忘了她还是那只他一靠近,她便振翅欲飞的春莺。她那“不必”二字推拒地彻底。
他松了手,对她避而不见。
他去了祖父送给他的庄子上休养。他曾将她安置在那过。
依他对她的了解,她许是会来。她便是那样的人,若步步紧逼,她只会逃的远远。
他日日去庄子的景观亭里坐着。这景观亭既是观景,便也能看到山路。即便他看不见来人,他仍要在那坐上几个时辰。
他终于将她盼来,又盼到了与她同桌共餐、同榻下棋、同宿一院。他按耐着性子,不敢流露出热切情意。她为他量体裁衣,为他换上亲手制的衣裳。那一夜,他很晚才入睡。
在她为他穿上冬袍之时,他不想再等,一剂猛药下去,她果然又走了。
他心中无底,陷入漫长的等待。
他静静躺在床上,能听到窗外的雪“沙沙”下了大半夜。屋外有人来,推门而入又关了门,脚步轻盈,脱了披风或是斗篷搭在锦凳上。
他手轻轻拳起,忍着不奔下床将她一把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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