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婷在五朵金花里排行老四，父母亲是小有名气的演员。

她从小就喜欢跟着父母亲台上台下地转，所以，唱歌、跳舞都有两下子。平日里，除了吃饭、睡觉、上班，咀里的小曲小调哼个没完，有时，梦里还要来两句。偶尔，得意忘形了，上班时也旁若无人地哼起来，就为这，没少挨训。

505宿舍里就象有了一台“歌唱机”，悠扬的歌声从敞开的窗户，从门缝里飘出来，路过的人都会驻足倾听。喜欢唱歌本无可非议，而且还挺逗人喜爱，但是，在那红色恐布的时代，竟会惹出天大的祸。

一九七六年的初秋，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噩耗传来：毛泽东逝世了。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毛泽东是个“万寿无疆”的神。

一时，广播里，电视里，单位的喇叭里，播放的全都是哀乐，停播了所有的娱乐节目。举国禁止唱歌，禁止穿花衣服，禁止喝酒，禁止打牌，总之，你只有悲痛欲绝的权力。

李铁梅曾告诫方素婷：“这一段时间要把咀管住，千万别唱歌了。”

方素婷当然知道“唱歌”的严重性，连连点头。

毛泽东逝世的头三天，厂里就出了几件事。

一个是几个山东老乡凑到一起，喝了几杯酒，一时兴起，就划了几下拳，吵吵闹闹的声音大了点，被路过的人听见举报了。

还有一件事：有几个人觉得无聊，甩了两把扑克，也被人看见告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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