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胜利可言?撑住就是一切。冯献灵狼狈的吸了吸鼻子:“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想不明白……”
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老师不仅是她的老师,也是别人的父亲和祖父,生死弥留之际他最担心的绝不是她,而是自己的儿孙和家族。
但她还是悲伤不舍,像个被丢弃在闹市的小儿,哇哇哭着揪着他的衣袖不肯放他退场。
“想不明白就慢慢想,”老头难得慈爱,掩面咳嗽了两声,“我活到这幺大年纪,仍有无数的事情想不明白。殿下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从彭府出来时雨终于停了,坊中的数棵垂柳翠叶青青。也许是还没能从怅惘失意的情绪中全然抽身,也许是这场雨实在下了太久,提着裙子踏进酒肆时冯献灵没有注意到鄯思归身上的异样。
他佩了剑,周身笼绕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听见响动起身替她倒茶:“某还以为殿下今日不会赴约了。”
这是一间非常典型的西域人开的酒肆,内里设着佛龛宝帘,外有胡姬当垆卖酒,殿下绕过三三两两聚坐私语的胡儿,接过茶杯润了润嗓。
“外面下了雨,”她自觉找了个不错的借口,“道路湿泞难行。”
王子瞄了她一眼,忽然压低声音:“你哭过了?”
在牛车里重新补过粉黛的太女殿下面不改色心不跳:“这是神都城最近的流行。”顿了顿,“你不懂。”
郎君嗤之以鼻,挥挥手要了些酒菜:“你不适合那种深闺怨女似的啼妆,精神都画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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