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下,她若是聪明些,自是不能再有任何‘狂妄之言’,是以原先对这两道笔迹的种种见解分析亦只能尽数压下,唯道:“妾身对书法一知半解,一人之见确不足以服众,但妾身已请靳先生与袁先生仔细勘验过——若不然,也绝不敢在皇上面前妄言。”
乾隆看向靳霖与袁枚。
靳霖躬身垂首道:“启禀皇上,和太太手中所持之物,草民确已再三查看对照过,其上两种笔迹固然有相似之处,但的确并非出自一人之手,而是有人刻意仿造。”
袁枚亦上前,语气恭谨却笃定:“正如皇上方才所言,书法之道千变万化,笔迹虽可作假,但各人的笔风笔力却是各异,故而即便是再高境界的伪造,多少都会留有纰漏——这封密信与案宗批注上的字迹,细看之下则可辨差之甚远。”
四下已有人忍不住交换眼神,亦有低低的讨论声响起。
这些话倘若换作他人来讲,或许还可当成是信口开河,抑或是由冯霁雯刻意搬来的说客,可靳霖与袁枚的身份,放眼京城文坛,可称得上泰斗级的人物了,由他们口中说出来的有关书法之上的见解,其信服力是显而易见的。
即便是乾隆,也没有直接反驳否定的余地。
“二位先生可看仔细了?”他眼中神情晦暗不明。
靳霖撩袍跪了下来。
“事关重大,草民敢以项上人头作保,其上笔迹绝非出自一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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