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
上官宴叱咤三教九流的人间十几年,自问长于分真假,尤其这般脸贴脸眼对眼地问答。
当晚他以十分肯定语气告知竞庭歌,竞庭歌沉吟良久,缓声道:
“总不会这一整场戏,都是排给你我的?温家和信王从无勾连,是我接了这些刻意而虚假的暗示,一厢情愿在误判——”
然后呢?捏造罪名铲了信王和温氏?
顾星朗不是这样的人。昨夜纪晚苓笃定,也基于对他十几年了解。
“不会。”上官宴淡声,“温家势力遍祁南,我十拿十稳。唯一的解释,不是全族都有问题。比如温抒就不知道。”
“你们这些世家,”竞庭歌冷哼,“倒是抓稳了顾星朗脾性,知他心慈手软甚少株连。你父亲将你排除在一应筹谋外,据此保了你的命;看来温斐,同策略。”这般往下想,心一顿,
“那日他说与你父亲有旧,真一伙的?”
真一伙的自己怎会没接到半句遗言。上官宴只觉此女走火入魔,随口道:“他那叫仁善。”自然是说顾星朗,“不过你讲得对,为君者仁,平宁之世无碍,争霸之世,早晚吃亏。就怕他,悟得时已失去,然后走上霸主都要走的不归路。”
竞庭歌莫名为最后这句晃心神。
失去什么,阮雪音?
她向来是不怕阮雪音伤心的,不死就好。
但今夜月色不佳。
庭中开的什么花?气味也不佳。
以至于想及这失去里或有阮雪音的伤心,她忽有些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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