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初染从未像此刻这般安安静静地躺在颜澄的怀里，死寂得让人心慌。

他终是抑制不住汹涌难当的悔意，眼角滑落滴滴泪珠，脸颊湿润，泪珠滑过下颌角，打在大理石地面上，散落成花。

连续多日的晴空万里，却在霍初染出殡的那一天乌云遍布，阴雨绵绵。

淅淅沥沥的雨不知疲倦地落下，虽不猛烈，却似温水煮青蛙一般时时刻刻侵蚀着颜澄，磨损着他疲倦不堪的灵魂。

崭新的墓碑前，跪着一人。

他身着黑色短袖和长裤，犹记得，霍初染对他说：“这身不错，你这样的人穿黑色最合适。”

他自动忽略了她语气里的嘲讽，只是细细品味她潜藏的称赞。

他眼前的迷雾烟雨愈发模糊，连墓碑上镌刻的“霍初染”三字也浅淡得看不清，不知是泪水湿润了眼眶，还是无情的雨水浸湿了他的全脸。

一切的一切都晕眩不堪，天灰蒙蒙的，仿佛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他还未曾遇见霍初染。

他的天空原本就是无尽的暗夜，直到那道不属于他的光出现，他贪婪又眷恋地想将那光留在身边，好叫自己不再堕入黑暗。

可惜，那本可以明亮辉煌的光却就此摧毁，毁于他手。

“染染，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释怀。”

“染染，如有来世，我一定用一生来赎罪。”

***

霍初染静静地躺着，混沌的意识居然奇迹般地逐渐清醒。

美眸缓缓睁开，周遭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凉风萧瑟，吹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起了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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