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君临掐灭了烟头,烟圈中,他掀开眼帘看向几步外的薄承御。
他离开京城那年,薄承御约莫十八岁,身上稚气未褪。现在薄承御已经二十八岁了,眉宇间除了生人勿进的冷漠,便是商界圈子里一贯的礼貌。
老练了很多,眼神也沉郁了许多。
“阿御,你把清儿藏在哪里了?我在澳洲找了她许久,美国各大洲也扫了一遍,都找不到人。”
“听人说,她回京城了。清儿回京城,第一个找的应该是你对吗?”
薄承御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反而说:“晴天没跟您一起回来,她一个人待在澳洲?凭她的性子,到时候该跟您发脾气,说您扔下她一个人回了国。”
四十五岁的薄君临,时间带给他世俗的沉淀,他没有薄老那么能忍的性子,于是也就比不上薄老那般淡薄。
他会有显露出来的喜怒哀乐,就像此刻。
男人眸光微沉,很明显不愿意跟薄承御继续周旋。薄君临:“我听人说你结婚了,是一位叫做林时音的小姐。”
“给林小姐设计婚纱的设计师我认识,那套婚纱很珍贵,你费了不少心思。阿御,你很喜欢林小姐对吗?”
“所以你应该能换位思考,或者说,你也想让我把林小姐藏起来,来跟你做交易,你才肯把清儿还给我?”
“我知道你现在翅膀硬了,担任薄氏集团总公司执行总裁,身上揽了权。但是我毕竟比你多活了十几年,无论是人脉还是地位,总有你比不上的地方。”
“阿御,我现在是好声好气跟你商量,不要闹得难堪。”
“这句话应该是我跟您说才对。”薄承注视着他,“父亲跟儿子撕破脸,传出去也丢了薄家的脸,老爷子也不会高兴。”
“薄承御,你就这么爱清儿?”
薄承御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音音在京城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记在您头上。”
薄君临冷眼看着他,看了许久,他忽然笑了:“这就是你跟自己父亲说话的方式,十年没见,长大了。”
“十年前我出国,你让晴天跟着我去,让她监管了我十年。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除了清儿。三天内我需要看见清儿,否则后果你自己承担。”
“……”
所谓后果,薄承御离开老宅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林时音去了一个电话。
那头的林时音正在吃饭,通过电话线,他能听见她喝汤的叭叭声。还能听见坐在她身旁,正在埋头吃狗粮的小白哈喇子声。
“怎么了?突然给我打电话。”
听着林时音的声音,薄承御皱着的眉头松了许多。
他换了一种语气,温柔了许多,“看看你有没有在吃饭。”
“饭点了我当然在吃饭。”林时音吐槽了他一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越来越神神叨叨。
被骂了,薄承御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我就回来,你吃慢点,等会儿陪我一起吃饭。”
林时音:“……”
林时音哼唧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听着“嘟”的干脆利落的挂电话声,薄承御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林时音气鼓鼓的表情。
于是在上车后,他吩咐司机:“开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