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少年一句感慨,我握着杯盏的手却没由来地一阵轻颤,抬眸瞧他,他却亦是在瞧我。
十年恩爱情缠,竟抵不过权位名利……
明明是他评说那故事里皇帝的话,我却控制不住地偏要多想,好似那一句话正引出了我的心虚。
我瞧不明白那青年看我的眼神。
“这故事,倒是适合地很。”他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瞧着我。
适合什么?
我并不知晓……
“你当真忘了自己是谁?”他问我。
我对此问已是不厌其烦,哪怕这千百年就只有他与我多说了几句,相伴的最长,也丝毫不能缓和我的情绪。将玉折扇轻合,我冷淡道:“我如何会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是这镜画坊的主人。”
我只需知晓这一点便是足够。
许是明白我的不喜已经到了底限,他也不再追求,只目视门外,无所聚集。
“你与我十分相像。”他似在感慨,指腹轻揉着手背,上面一道浅淡的疤痕。
“我们,都丢了过去。”
『蓬莱劫,一生怨』叁拾捌
那之后皇帝时常宿在尘寰居里,春宵之事自不会少,却每一次都是傅清言设的一场幻象。
与秦婳染颠鸾倒凤的是傅清言,而每日清早醒来之时,她都在另一个人怀中。
幻象看得多了,有时候秦婳染甚至会觉得傅清言才是那一场幻象,是自己臆想而出,用以逃避现实的幻象。
将她碾入尘俗之中,傅清言做的干脆。
晨起时身边已经没了旁人,秦婳染起身的动作迟缓,麻木好似年逾半百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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