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国，到魏国，从死亡，到希望。

一路走来，太多不容易，太多血与腥，那些惨痛而麻木的代价，早让自己的心锁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只有遇见最亲近的人，才能听见它偶尔发出的颤抖声音。

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望，是对微薄亲情的向往。

以前，白祈只是能理解丑奴未来的转变，到这一刻，才算是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她的心境。

哥哥，为了大义，向生而死。

而自己……却要抱着恨，向死而生。

血缘的缠密，让两人再清楚不过对方的选择，可终于还是走向了极端。

例如现在，丑奴会不知道离栖心中的想法么？

她知道的！作为齐笙，作为他唯一的妹妹，她如何能够不清楚呢？

丑奴抬睫，抿了抿唇，坚持地重复道：“不要走……”

离栖无比认真地凝视着她，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说了句奇怪的话：“你知道，凤姨去哪儿了么？”

丑奴不想听，她心里清楚，哥哥想如何说服自己，她拼命摇头，眼泪滑落，小脸惨白。

离栖却强迫着拉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她带着陈将军的骨灰，去了渭阳城。她将骨灰从城墙上洒了下去，对着城内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纵身跳下，以死谢罪。”

指尖忍不住的颤抖，丑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想起了凤姨离开时的那些话，想起了缠绕在心里多日，叫她难以入眠陷入窒息的话。

凤姨说过的，她迟早会面对同样的选择，而那一天，不会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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