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他或许还能再撑一年，或者半年。

姜唐握紧他的手，轻轻的摩挲。

洛无朝又睡着了，苍老的手，无力的耷拉在椅背上。

姜唐站起身，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良久之后，她举起手，一把握住了自己头顶的小绿叶，默默收紧了掌心，胳膊用力。

决绝的，狠狠地，不留余地的，拔着自己的灵根。

剧痛，从头顶传至四肢百骸，不单单是肉体被撕裂般的痛苦，还有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姜唐咬牙，鲜血从嘴角流出，浑身如触电般抽搐，嗓子眼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她蹲在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眼前一片模糊。

疼，真疼啊。

即使如此，姜唐的手依然紧握着自己的灵根，生生往外拔！

“呜……”

姜唐呜咽着，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这种痛，就像是自己一刀一刀割着自己的肉，眼睁睁把自己送上死路，却丝毫不能有半点犹豫。

她的手颤抖着，剧烈颤抖着。

那根自她化形以来就长在头顶的灵根，被一点点的，拔了出来，带着森森的鲜血，汩汩流出，姜唐整张脸，都被赤红的血给淹没了。

最后，姜唐倒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根沾满血的灵根。

失去了灵根的姜唐，几乎是在一瞬间，青丝变白发。

……

洛无朝再睁开眸子，下意识转过身，看向这边的姜唐。

身边的椅子，空空如也。

他缓缓站起身，撑着椅子，修长的身子已经微微有些佝偻，沉稳的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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