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瑢——”
……
自小习琴的宋王刘璟,早已听过许多或哀伤或悲壮的七弦琴曲。他以为,除了那些动人心弦的琴曲,这世间便再也不会有什么声音能够令他潸然泪下,直到那天,在蜀国西岭的绝世峰巅,他听到寒风呼啸中的那一声“小瑢”,看到这人世间,竟有一人,真的做到了“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并且义无反顾,不计生死……
刘璟怔然看着空荡荡的悬崖。满地的鲜血和羽箭,都已被大雪覆盖。
一颗泪珠从眼角沁出,却没有滑落到任何地方。他并不知道这颗泪珠究竟是被大风吹干了,还是已经冰冻于面颊上,总之,已不必拂袖擦拭。
刘璟明白,他没有拭泪的时间,也没有悔恨的空闲,因为此时此地,一步错漏,就会万劫不复。毕竟,他与那人不同,他若走错一步,便没有人会为他义无反顾,不计生死。
紧握手中的怀王剑,刘璟闭目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父王的模样了。他轻叹一声,心想:“父王,方才那人告诉我,你没有死。可是你若真的还活着,却为何二十余年不回宋国?为何二十余年杳无音讯?为何二十余年,都对我不闻不问?
那年我微服乔装,与凌飞一起去了一趟赵国平梁。平梁城外五十里,就是宋怀王墓。我在那里祭拜时,想不起你的模样,如今握着你用过的佩剑,我仍旧想不起你的模样。你若真的活着,为何四国军盟伐宋时,为何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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