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言畅快地笑了两声，缓缓推开门，走进室内。

“子墨。”

凌乱的床上，陆子墨曲着一条腿，脊背靠着床头，敛着眼睫坐在那里。

手里捏着发扁的烟盒，冷白的手背筋络突出，情绪濒临失控的边缘。

陆谨言最爱看到这个弟弟发疯的模样，心情愉悦，“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床上的男人低着下颚，额前碎发垂下来，冰丝领口大片散开，锁骨处淡淡的子弹疤痕若隐若现。

像是泡在粘稠阴暗的沼泽中，男人周身散发着极致的颓废和躁郁。

见他一言不发，陆谨言有恃无恐地弯起唇角，“女人和陆家，我总得和你争一个。”

“你也别怨我，要怪就怪你那个贪心不足的妈妈。”陆谨言抽走他手里的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里，“属于我的，我与你争。不属于我的，我也会失而复得。比如，你爱的女人。”

陆子墨倏地暴起，一拳揍在他鼻子上，低哑的嗓音带着令人心惊的狠戾，“离她远点。”

陆谨言偏着头，眼前额发轻轻扫出去，半边脸失去了知觉。

摸了下鼻子，他肆无忌惮地笑了下，“我最近总做同一个梦。”

“梦见苏瓷给我生了个儿子，重新回到了我身边。”

陆谨言仿佛亲眼看到了那样的场景，盯着陆子墨的眼睛，咧着嘴角笑，“万一，是真的呢？”

“呯——”的一声，门被关上。

陆子墨眸底的血色和阴郁一点点褪尽，缓缓理了下衣领，面色平静，仿佛刚才癫狂狠戾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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