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慢悠悠地往宿舍晃，不知不觉，她又重回了南苑篮球场。

此时的球场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磨掉了皮的旧篮球在微风的敦促下，懒散地移动。篮网垂挂，随风缄默。

继续往前几步，忽然跺一下脚，她伸手捂住眼睛，附上前额，沿着发丝，把碎发纷纷向脑后撩去，终于呼出一口浊气。

花酒大步走回篮球场，推开铁丝门，画箱“啪”的一声落在腿边长椅上。

熟练从地上滚起篮球，运转在掌心，身体重心忽然前移，她左右摆动，三个箭步，腾空飞跃，篮球撞上篮筐，沿着篮筐滚动了半圈，沉着掉了进去。

花酒轻盈落地，俯身缓冲。

脚底回想起一阵久违的热血和麻木，好像某些早已死掉的东西，正蠢蠢欲动睁开猩红的眼睛。

篮球破旧得像是连篮筐也不要，又寂寂滚远了。

真的无需纠缠。

摩挲一下仿佛一瞬变得粗粝的手掌，花酒回头拿画箱，立时怔愣住。

“哟，花酒。”沈清玦坐在长椅上，上扬了嘴角，篮球背心上的深蓝颜色，在恍惚的夜色里似有奇异的反光。

“沈清玦，你不冷吗？”

“冷。”两臂展开搭在椅背上，他歪头朝花酒肆意地笑，这样的面容，让她有一瞬的似曾相识。

“那怎么还穿着球衣？”

“看你不高兴，没来得及换。”

她呼吸一顿：“我不高兴，关你什么事?”

沈清玦定定望着她，猝然乖张一笑：“也是。”

她走过去，若无其事拨开画箱上的捧花，拿起箱子转身离开。铁门移动，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夜的寂静里格外鲜明，刮上耳膜，刺痛了神经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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