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甩掉了麻烦，毛豆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发现背脊由于大汗淋漓已经是一片冰凉，唇角扬起轻缓的弧度道：“这冰美人要真娶回来做了老婆，还不得不谋杀亲夫了？”再一看天色，已近午时，天边泛起橘红，余晖满地投下光晕，便急匆匆提药往回走，随便在路上买了几包熟食打牙祭。

蓬面人见毛豆迟迟不回原本有些失落，他以为自己被人再次抛弃了，心绪茫然而酸涩，尽管隐隐中仍带有少许期盼。果不其然，午时刚过，毛豆便提着药包和熟食回来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俩人相觑一笑，虽然蓬面人有些讪讪不好意思，但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和愉悦。毛豆也为他煨了两个时辰的药草，虽然倦容难掩，却是干劲十足，眼波里墨色的涟漪起伏留心着火候，时不时搅拌避免熬干煎糊。蓬面人在一旁看着，口中咀嚼着野艾蒿也觉得润泽了干涸的心肺。

在往后的日子里，蓬面人仿佛是毛豆的影子，始终跟在他的身面，虽然时而喃喃自语，时而沉默不语，但是对毛豆很是依赖。

蓬面人有时候神志清晰，谈吐自如，有时候童心大发，对树上的蝉，水中的蛙、牧笛的短歌都充满了好奇，问东问西，有时候则暴跳如雷，任由一股无名火上蹿，对着山谷的回音和落叶发狂嘶吼，震得山谷有落石从峭壁处无端滚下，震得落叶从地面扬起汇聚成流似云漂泊，让毛豆心底为之一颤，深谙其武功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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