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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谨好像才回神,眼神有些恍惚,但那缕精气神回归,倒像是冰雪凝聚,变成了凉凉的冰镜,从她的眼里可以看到冰冷的人世间。
这漫天风雪,青丝如白发。
但她没回头,没看任何人,只是在暗卫过来前踱步走了过去,走到那斐无道此前站过的地方。
那棵梅树,绯色含香,枝头点白,挂着的草鸡帽也再次染了雪,她抬了手。
它从垂挂的袖子中出,右手纤细,苍白,左手纤细,更苍白,但血红模糊。
哪有什么冷静克制,也不过是无人可见时于袖下玉簪刺骨。
她将刺破手背的玉簪拔出,羊脂膏玉般的玉簪,带点青碧,形态简单,从血肉破土而出,如所有生命初初诞生或者死去那般意味着刻骨的疼痛。
她的神色淡漠,然后手臂轻扬起,背对着所有人,一手向后挽青丝,一手将带血玉簪插入。
或许太疼了,自小被娇养,素来尊贵又羸弱的她无法克制手掌的微颤。
她是颤抖着将世家贵女矜持优雅的礼仪尽全的。
太深太深了,她从这个家族得到的一切,以至于她要用血肉去诠释。
掌心血洞还在殷红流血,袖子往臂弯滑落的时候,这血沿着手背皮肉微伏的线条往下,往下,像是一条人世间最毒最缠绵的赤蛇,沿着那肌理如玉瓷白的手臂,流进袖间,渗入衣内,却永不会再回到她的骨肉之中。
款款,婉约,红白。
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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