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阿如。”李诃脱下袍子，露出雪白的里衣，宋如是不由看得脸红心跳，又看他身姿清逸，声音就柔和了下来，“世上女子千姿百态，自有相貌更盛阿如之人。”

“但那人并非阿如。”李诃转过身来，神色认真。

宋如是看着李诃，心中微动，于是口中亦是认真道：“奴家也是这般想的。”

李诃轻笑一声，温柔了夜色。

夜半三更乃是一天之中阳气最弱，阴气最盛的时候。街坊之中，鲜有行人，过上一更，便有更夫打更。打更的声音，穿过街坊，偶尔惊得狗叫起来。

安氏躺在榻上，面似白纸，屋里头点着油灯，痣丫头跪在榻前，手上捧着碗热茶。

汝瓷茶盏，金线描花，痣丫头小心捧着，唯恐打破了茶盏。茶水从热到凉，外头传来辛姨娘悲切的哭声。

院中点着灯笼，辛姨娘便跪在灯笼底下，她身上穿着缠枝牡丹花的襦裙，外罩杏色刺绣披帛，她声音悲戚，“六娘子好歹给奴家做主，姐姐的身子方才好了些，偏巧吃了元阳姑娘给的柿子，就立时的昏厥过去，此番更是起不得身，六娘子定要为奴家做主啊。”

正房黑漆漆的，并无动静，唯一的动静便是廊下挂着的灯笼，辛姨娘跪在门口，她掏出帕子，声音不停，“如今姐姐尚且昏睡不醒，也不知是死是活。六娘子即便不看奴家的脸面，也该看在郎君的份上，好歹都是伺候过郎君的，便给姐姐找个郎中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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