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沅随指导员走后，时间仿佛一瞬间凝固了般，空气变得格外平静，平静得让人窒息。

最伤心的大概就是胡小春了，虽然顾明珠这次骂得不是她，可是那话却依旧像一把利剑深深的刺进了她的心里。

她在农村的时候，就时常被人看不起。再来当兵的路上，火车上那些形形色色带着鄙视的目光，她也见了很多。

可是，她想不明白，她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也会在私下里这么阴暗和恶毒的评价对方吗？

这一刻，她真切地体会到农村兵和城市兵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们之间哪怕平日里相处的再好，也终究抵不过别人骨子里对她们的歧视，随随便便一件小事就能成为她们城市兵肆意辱骂她们农村兵的导火线。

农村来的她们，似乎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二班良好氛围的背后也不过如此。忙碌的生活使她们忽略了生活中的矛盾和思想上偏见，即便是有些小问题也没力气和时间去闹腾，那些掩盖在吵吵闹闹、欢声笑语的友好关系实则禁不起一点考验，脆弱的不堪一击。

可是，出身是她们可以决定的吗？她们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从农村里走了出来，每天都拼命的训练和学习，凭什么还要被人看不起？

她们农村来的哪点就不如她们？

胡小春看着靠坐在床上沉默着的顾明珠，终究没有忍住，红着眼睛质问道：

“顾明珠，你凭什么看不起人，你城里来的就很了不起吗？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沅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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