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已经数回,远处的随从似乎也发现了问题,正朝着这边赶来。但明明身手敏捷的房岳却有些支撑不住。他头昏眼花,气血不足,抵挡时不但不能用上全力,甚至连自身呼吸都存在困难。
有毒,箭矢上有毒。
房岳早已经感受到了焦作的杀意。那是一种来自自身的憎恨,一种没有转圜的执着。公主间或在呵斥阻止,她的状态也很奇怪,脸色潮红,头疼难当的样子。
透胸的一刀已经袭来,侍从还在远处,手脚也软得握不住刀。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一切都变得缓慢而沉重。房岳似乎能听到自己喘得没有办法呼吸的声音,握不住刀的力量。这一刻他又重新变得无辜、弱小、任人宰割。
他又重新成为那个随着他母亲流亡六国的小孩子,处处遇到欺凌与嘲讽,他曾试着向母亲求救,试着请母亲保护一下他的自尊心。可是蕊夫人总是沉溺于各种男男女女的情爱,对他的境遇不闻不问。又或许她本来就是攀沿的蒲柳,自身难保,怎么能保护他的自尊?
从他第一次拿起刀,杀掉想要侵犯他的宫人时他才知道,不要把希望寄托于别人,手中的刀才能保护自己。
焦作的刀已经砍伤了他几次,此刻他浑身像个血人,而那把刀再次从他的胸口插了进来,划破了华贵的衣衫,割破了保养得宜的皮肤,马上就要接近他那颗冷漠的心脏,他终于感觉到了窒息和恐惧。恐惧的是他的雄途伟业还没开始,就要夭折了,实在,实在是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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