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醒一醒。”
陈仓县境内骋平军驻扎大营所在,主帅帐内埋地数尺的木桩上,捆绑着昔日权势滔天不可一世的瑁王代衡。曾经那样自负傲慢的面孔,此时却因疲乏挫败变得浮肿变形,遮在从额前垂下的乱发里,看不清五官的模样,眼前这张脸就宛如一块污秽不堪的紫肉。
盛京战败,代衡父子在数百亲卫护卫下仓皇逃窜,他们沿洛水一路南逃,后又欲折返退回西南暂时躲避,以待援兵。
然其却不知,西南王西门恭一早便是谢荀心腹,又不知进入西南必经之地的几处峡口早已被月隐军占据,更不知他们方渡过下一段东西流向的洛水,进入陈仓境内之时,便被早已埋伏在此的骋平军生擒活捉。
深沉的昏迷中,代衡模糊听到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眼前虚晃地飘着,他努力睁开松弛水肿的眼皮,素日里那双总是精光四射的虎目,此时已浑浊得如同死鱼之目。
疲缓地闭阖了几下眼,渐渐清晰的视线里,一张狰狞可怖又极其熟悉的青铜面具浮现在眼前。
代衡一下子清醒。
“长琴,是你?”
代衡意识尚未完全恢复,看见长琴出现在他眼前,他只当是自己的谋士已经将他救出,一时心里又惊又喜。
可很快,他就发现此时他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环顾四周,整个营帐中除了他与眼前行动自如的长琴,再无其他人。
“王爷这下可是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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