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脉，李家村。

楚颜悠悠醒来，入目所见是一只正在屋顶慢吞吞结网的蜘蛛。简陋的木屋，以及盖在她身上洗得发白、隐隐带着股潮味的棉被。

屋外，有争执声。

“娘子，这女娃娃眼瞅着快要不行了，请大夫可好？”

“老娘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娘子……”

“读书去！家里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听那妇人嗓门极大，三言两语便将他家男人怼的没了言语，大抵是听媳妇的话回屋去了吧。

在做梦？

楚颜有点搞不清现状，猛地闭上眼，又再度睁开。

屋顶那只蜘蛛还在。

很显然：这不是梦。

“你说说你，十五岁就考上了秀才，十里八村人人羡慕我阿娘当初眼光好，挑了你做我们赵家的女婿。

将来等你考上了状元，那我就成了状元夫人，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可你呢？

十年了！老娘嫁进你们李家整整十年，老娘的状元夫人呢？别说状元了，连个进士你也没考上。

百无一用是书生！难怪公公生前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说的果然没错。

倘若你明年再考不上，我们一家三口就等着饿死荒野吧！

大牛！还不快去砍柴？乖囡囡，女孩子家家的，你砍什么柴？到阿娘这边来。

旺、财，滚一边去！别挡着老娘的道儿……”

木屋外，那妇人大嗓门的数落声，频频传入耳中。

这妇人的嘴当真厉害！

骂完了自家丈夫，又吼孩子，吼完了孩子又冲着院子里的狗啊鸡啊鸭啊一通指桑骂槐，片刻也闲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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