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顺着甘兰芽的手指往里一望，袁小娥也已经看向她。

两人都是愕然。

但梅姨的脚步没有停，一点一点的走向袁小娥，直至站到床前，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

而袁小娥，开始缓慢的坐直身体。

两人再次对视着，怔住。

袁小娥忽然伸出手，轻轻的把梅姨扎着的头发放下来。

甘兰芽走进去，小声的问着：“小娥，能记起什么吗？”

袁小娥手抖抖的：“嫂子……她，她，她是给我买洋娃娃的女人……呜呜，嫂子，她是我看不清脸的那个女人，我一想到，我就想哭，我不能想，呜呜，好害怕呀……”

梅姨的手也开始伸向她，摸她的脸：“这不是雪儿吗？这是我的雪儿啊，我的雪儿啊！雪儿啊，不怕，妈妈来了，妈妈来带你回家啊！”

***

这一晚，甘兰芽回家的时候，抱住何遇的腰，脸靠在何遇的背上不说话。

何遇轻轻的拍拍她手：“怎么了？”

甘兰芽：“看梅姨和小娥姐相认，心里很高兴，但也觉得酸酸的，都让我想起一句话了。”

“什么话？”

“你在路上随便遇到的人，可能是别人做梦都想见却见不到的人。小娥姐和梅姨，隔了二十多年才相认到彼此，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嗯？今天我的小兰不够积极啊！你该换句话说，袁小娥和梅姨，隔了二十多年，竟然还能相认，真是太幸运了。人海茫茫，他们能相认，其实是很了不得的事。今天都是开心的事，我们也开心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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