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第二日回到自己的院中,那刀口不是一般深,他竟仿若无事。
太子同两位王爷也来看过,被管事以需要静养为由推辞。四王爷很大方,送了两株老参,太子等人也是药不能停,送个没完。
那天后我极少再贴近他,也极少与他独处,除了煎药送药,至多只是透过窗口看他将药汁一饮而尽。
我总待在自己的院里,那位被我错认成家丁落单的刺客我也曾单独慰问过,听说他的惩罚不轻,手筋脚筋都给挑了。
先是纵火吸引众人视线,再令同伴潜入刺杀,手段也算高明,可怜又一位无辜的替身枉死。
但所谓刺客杀手,无非将性命置之度外,指不定哪一日便身首异处,他们自己选择了自己的未来,怨不得旁人。
这几日过得恍恍惚惚,我却终于明白司徒烈所说,无时无刻处在危险之中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是个人都会疲累,何况他当初还是个孩子。
阳光灿烂,晴雨亭外夏花含苞,我折了枝海棠放在托盘中,照例送药过去,不料守门的婢子不见踪迹。我敲了两声门无人应答,透过门缝窥见里面无人,于是推门而入。
唯有床上一人,他半蜷着身体,侧卧而睡,看不清面容。这样的睡姿势必对伤口愈合不利,我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右脸想必压迫久了,此时红彤彤一片,红白交加分外滑稽。
他的睡眠极浅,一双凤眸水雾蒙蒙,十分漂亮,也许我推门的动作已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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