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贤大病了一场,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入冬日了。
北地的冬日,格外的寒冷,河面上结了厚厚的冰。
他再见到郑王的时候,是在扈国公夫人的寿诞上。郑王蹲在一棵老松树下,喂着一只黄毛小狗儿。那狗儿生得瘦骨伶仃的,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像是哭过了一眼。
段思贤站在冰面上,远远得看着,天地一片白,整个世界好似变得混沌了一般。雪花子儿打在脸上,生生的疼,当时他年纪小,不懂得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像是要溺水了一般,一直往下沉。
后来他才知晓,那日他,就像是一缕孤烟,无人想要,无地可去,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消散了去。
“我想要跟闵叔学武功……”
郑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看了看段思贤握紧的拳头,他站起身来,又伸出手来,摸了摸段思贤的脑袋。
“嗯”,郑王轻轻地说道。
段思贤一愣,他以为郑王会问许多问题,譬如京城里最近暗暗在传,你烧坏了脑子?又譬如你阿娘最近有没有打你?再譬如你是为何下定决心不科举了……
诸如此类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问题。
还好,他什么都没有问。
……
段思贤说着,静静地看向了段怡,“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荣。习武做郑王的影子,是当时已经处于绝地的我,唯一向上的生路。”
“习武替顾明睿挑起剑南的担子,又是不是你落水之时,唯一抓住的浮木?段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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