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宋寒这个人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苏苓笙听到他挖苦自己,又看到他这副小人得志般的神色,便将扇柄狠狠地朝宋寒胸口戳去道:“你才长膘了。”
他不就是想看自己出丑?不过他可能不太了解,爱豆的表情管理有多恐怖。
面对几十上百台摄像机闪光灯,眼睛都能不眨一下,岂能被他这一吓吓得失了态?
她的这点力度对宋寒而言,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不过宋寒被她这撒娇般的一戳,戳得怒气消散了大半,左手仍是不敢松懈地圈着她,慢慢驾着马朝摄政王府走去。
他其实是出言骗她的,她的腰依旧如同那柳枝般纤细,他能圈住她三个腰身都不是问题——只是较一个月前而言确实手感好了不少。
现在的手感更好一些,不肉不柴,曲线玲珑。之前那手感,只会让他担心一不小心便将她的腰折了去。
自己怎么在想这些东西?
后知后觉过来的宋寒,收回了自己低垂的眸子,似乎将自己不正经的心思发泄出去一般,用力捏了一把她侧腰上的软肉。
苏苓笙这下总算是被他光明正大的吃豆腐,惹的恼羞成怒,顾不得握紧团扇,连连搓着自己腰上被他捏过的软肉道:
“你……”
却不成想,宋寒不再理会她,下一刻便又拉动了缰绳,快马加鞭地朝摄政王府赶去。惊得苏苓笙连扇子都不管不顾了,直接伸出小手勾住宋寒的脖子,好让自己别掉下去。
夜色很快便黑了下来,摄政王府里一片喜气,红光漫布。
苏苓笙坐在喜房的大床上,虽然头上和身上,被这些繁琐的累赘弄得早便疲乏不已,但她丝毫不敢松懈半分。
怕坏了规矩,毕竟古人很讲究成婚的礼节的。如果只顾自己舒服,惹得宋寒不高兴,也是没那个必要。
宋寒把她从马上抱下来走进摄政王府那一幕,惹得众人惊叹之余,又连连迸发出掌声,不断地调侃着两人。
饶是苏苓笙脸皮再厚,也不由得被这调侃声惹的羞红了脸。
他这个人太奇怪了,忽冷忽热阴晴不定。今日这番举动,苏苓笙还没揣摩出他的心思究竟为何。只是他这些所作所为,可能是自己并不喜欢他的缘故,所以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若是换作从前,那个她必定会心生欢喜吧。
只是今日从中午起便在喜房里端坐着,不知他何时到来,苏苓笙已经饿得头晕目眩。听着外面的欢声雷动,想必宋寒一时半会儿还脱不开身,得应酬应付许久。
苏苓笙便蹑手蹑脚地放下团扇,轻轻地唤着云茉道:
“云茉,本宫好饿,能先吃点东西吗?会不会坏了规矩啊?”
云茉虽然晚来了许久才守着喜房,但到底也站了一整个下午,自己都受不住这劳累。
她出了房门,仔细询问了房外喜婆的意见,方才确定地回来同苏苓笙说道:“殿下,您先吃点东西是可以的,等驸……等王爷进房您再拿团扇遮着便是。”
话音刚落,苏苓笙便如同那狡黠的小兔子般,朝着那一桌好酒好菜冲了过去。
桌上总计就四道大菜和一道甜品,还有一壶小酒和无数瓜果放置在一旁。尽管自己不愿意吃甜食,但是不知道宋寒什么时候进喜房,当下最能迅速补充体力的便是甜品了。
于是苏苓笙思索一番,便端着那道甜水丸子汤,小口小口地抿了起来。
这甜水汤做的恰到好处,不算特别甜腻,时间放置久了,冰冷下来的口感反而更好些。
入口没多久,苏苓笙竟是尝出了浓郁的玫瑰花汁的味道,口齿之间迅速沾染了那歆甜芳香的气味。
心中难免一阵惬意,正打算美滋滋地品尝那几颗晶莹诱人的小丸子之时,却听得房门外几声恭恭敬敬的“王爷”,还有脚步挪动之声,苏苓笙便麻溜的放下手中的碗,跑回喜床上继续端坐着。
喜床的被子下面,铺满了干桂圆和红枣花生一类的干果,坐起来实在是硌得慌。
随即,喜房的门被轻轻打开,宋寒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便从门槛垮了进来。
他带着三分的醉意,言辞神色间都柔和了不少。平时没少受到他冷眼的云茉,都只被他大手一挥,轻声说道:“你先退下吧。”
云茉自然是知道洞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再加上殿下这么多年,终于和仰慕的人走到一起,便在心中默默地生了份喜气,只红着脸回道“是”,便低眉顺眼地退下了,又细心地替二人将房门锁好。
太后娘娘的贴身姑姑找过她,示意她暗中再撮合一下两人,必要的时候来点强硬的手段,太后心中等着抱外孙,念得紧。
想到此处,云茉的小脸愈发的红,将手里的锁拧紧了三分。
苏苓笙自是听到云茉锁门的声音,又闻着宋寒那一股酒气,不由得将团扇朝自己的口鼻处捂的更紧。
洞房花烛,她恐怕是难逃这一步骤。虽然宋寒对她也没什么感情,但毕竟他是个封建社会的男人,思想什么的应该很传统,只怕今晚一心想和她传宗接代了。
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两个人没有感情基础,便做那些情侣或者夫妇之间的亲密事。毕竟是一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什么事情都司空见惯了。
只是她着实讨厌酒气,更讨厌醉了酒神志不清的人。不光是她,这副身子也对酒味有着严重的抵触情绪。
“想什么呢?”趁她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宋寒便踉跄着身子到她跟前,用两根苍白冰凉的手指,轻易便拨开了她那面团扇。
一大股酒味迅速冲击了苏苓笙的感官,但她也只能微皱着眉面不改色道:“王爷,你喝醉了。”
扇面一揭,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便完全展露出来。
当真是如国子监的纨绔所言,她这张脸揽尽人间三分春,收纳天下倾城色。
宋寒听她一言,便轻呵一声坐到她旁边道:“怎么,王妃不喜欢酒气?”言罢便挑了挑长眉,伸手欲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再仔细端详一番,发现这床被之下的干果,着实是硌得让人不舒服。
他一男子都尚且觉得如此,更何况是这身娇体贵的小王妃。于是顾不得什么交杯酒,也顾不得说几句不切实际的甜言蜜语,他便指着梳妆台朝苏苓笙道:
“你先去将妆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