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唐步伐不稳，刚换好拖鞋往前走了一步就摇晃着快要摔倒，小女佣急忙上前伸手扶了他一下，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还以为会换来一声严厉呵斥，没想到一向最讨厌和别人接触的白唐竟然什么都没说，身形站稳后就神情淡淡地松开了她的手，语气没什么情绪的问：“家里现在除了你还有谁？”

“没，没了……”小女佣声音细细地应，“少夫人也还没回来。”

白唐眼底漫上一层自嘲，先是应了一句“哦”，然后扶着楼梯扶手慢悠悠往楼上走，嘴里轻念了一句“都给我走。”

他最初的声音还算正常，可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小女佣就完全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正犹豫着需不需要煮一份醒酒汤，走在楼梯上的白唐突然回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暴戾得可怕：“没听见我的话吗！都走，全都给我滚出去！”

小女佣被他的眼神吓得脸色蓦地一白，哪里还顾得上煮什么醒酒汤，发着抖连连点头，一秒都没有过多停留，甚至连身上的围裙都没来得及解下，就神情慌促地离开了白宅。

人一走光，整栋宅子瞬间变得无比沉寂，像一头潜伏在夜色中的巨大野兽，漫天的窒息感混杂着酒意，眼前景象一片朦胧。

踉跄着步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二楼，白唐眯着眼睛倚在走廊栏杆旁，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些什么，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无尽的黑暗将自身一点一点的淹没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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