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黎的心跟着抽痛,喉咙也哽住了。
他将顾明云勾进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发,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有一些抚慰,言语永远也无法企及,唯有肌肤相依。
贺黎说:“我小时候在农村,过节的时候家家都会杀鸡,我年纪小,父亲攥着鸡头将鸡脖子送到我面前,我拿着刀,看见鸡在父亲手中抽搐着挣扎,当时只觉得恐惧,那是一个生命呀!”
贺黎的声音仿佛都飘远了,顾明云能想象到那个画面:颤抖的男孩和濒死的鸡。
“可我还是下手了,那是每一个男孩的必修课。”
她沉默着,鼻尖蹭着贺黎的脖颈,嗅到血的气息,但他的血是清爽的,令人安心的。
只听贺黎接着说:“后来那只鸡被炖成了汤,母亲炖的鸡汤一如既往炖的鲜美,但那一次我喝不下去,我觉得残忍。再后来因为长身体的缘故,我总想吃肉,吃掉了很多的鸡肉,摧毁一个生命的恐惧就消失了。”
“可这是不一样的,鸡和人是不一样的。”顾明云终于开口了,她又回想起酒瓶刺入魏潜脖子的那一刻,有一根很坚韧的东西在她手里断掉了,然后世界都变成了红色,她不干净了。
贺黎却说:“我跟你讲这个故事,是想告诉你:你没错!鸡是食物,人杀鸡来吃,是为生存,没有错。魏潜要杀你,你反击,也是为生存,没有错!”
“没错,便无愧!”顾明云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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