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她的身体忽冷忽热，时而出冷汗，时而出热汗，体温梯度差很大，上下起伏不定。

他有些担心，当年情景再现——向暖的奶奶年过古稀，身体一直硬朗，却突然生了一场大病。

从县里医院医治到市里医院，医生都没办法了，说让老人回家好好最后“享福”几天吧。回老家几天，某天晚上，奶奶的身体便是忽冷忽热，看样子估计熬不过当晚。

临走前，奶奶忽冷忽热，抱着厚重的几层被子，呼吸困难，依旧很执着，坚持着不瞑目，很多老一辈人看着她说：“老姐姐，你要是撑得太辛苦，就好好走吧……”

“我，我要等暖暖回来……”奶奶连头都没力气摇了，只蠕动双唇，眼眶对着向歌泪流满面，喊着：“小歌，我想……最后，最后见见暖暖啊……她从小跟我长大，她那么小，那么可怜，人家欺负她有六根手指，鼻子留疤痕，喊她‘六指怪’，笑她‘花脸怪’……三五岁的娃娃有心事，就懂得不哭鼻子，老是找奶奶一块儿睡，在被子里蒙头缩着……”

黎明将近，奶奶终究等不了，向暖回不来了。

最后，一个在山坡入土为安，一个实验室冰冷躺着。封之畎和向歌也不知道，她们在那边是否会见面……

………………

现在，封之畎害怕极了，奶奶老了，身体忽冷忽热，大限到了尽头。死亡之夜重现，她还年轻，身体怎么也会忽冷忽热？他不能再让她离开了，可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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