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打断那话头:就贺兰美人罢。
是,陛下。
太监们退下。
脱脱渔从榻上下来,和尊面对面站着,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因为孕吐而憔悴苍白的脸,身后压来了三千追兵,她裸露孤单影支。
此后,他的床上将迎来一场又一场视觉听觉感觉的无边盛宴。
而她,则夜夜在无人的宫殿里,独自被寂寞煎熬。
她现在知道看似繁琐不近人情的侍寝规矩,其实是保护嫔妃全身而退的一种方式,华太后当初的话也是真知灼见,出身高贵的嫔御,给皇帝侍寝必要一个“敬”字,侍寝过程是一种庄严的仪式,而后双方敬而远之,也是自自然然的。
不像她,那般地无所不用其极地把自己给了他,以至于被搁置后,多么地狼狈不堪,每一想起二人从前的亲密亵滥,即是一种无法忍受的车裂般的极刑……
外面又传来黄进甲的问话:陛下,瞧奴婢的脑子,居然忘了问,贺兰美人是送到红鹭馆凤鸾宫还是这里?
红鹭馆。
尊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冷静地回答着太监。
是,陛下,奴婢去打点。
御前的人进来送茶点,顺便把高几扶起来,盆栽抱出去,宣花地毯上洒落的黑土也清扫干净。
“要朕找人送你吗?”皇帝开始下逐客令了。
不……
那朕先走了。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脱脱渔深深吸一口气。
等等!陛下……
嗯?
他停住脚步,回头望着她。
她上前,双臂搂他的脖子:“鱼儿不让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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