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再次见到纪刑年是在三天后，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轮廓看上去更加鲜明，线条绷得死紧，从名城公寓到监狱的这一路上，他坐在后座，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缄默不语。

开到目的地的时候，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纪刑年的身影笼罩在黑伞之下，一路走进监狱里面，曾经挥斥方遒的正市大人如今穿着囚服坐在巨大的不可穿越的透明玻璃之后，他头上的白发又多出无数，老天在夺走了他的爱人后又残忍地夺走了他的女儿。

他也老了。

纪刑年拿起话筒，看着坐在对面无形间苍老了十岁的老者，久久未语。

“我这一生，除了当年那场车祸是不能面对，其余之事，均是光明磊落，过了这么多年，我才为当初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是老天对我的怜悯，也是对我的惩罚。”陆建国说。

“你后悔吗？”

“因为这个错误，我有所得，也有所失，所以纪刑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早日得到惩罚，那么秦仪就不用死，夏夏也不会丧生，就算是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保全她们。”

“你是个好父亲。”纪刑年心绪复杂，“如果夏夏还在，她一定不希望你这么做。”

“夏夏是个好孩子。”说起女儿，陆建国红了眼眶，“是我对不起她，她从小我就不在她的身边，对她的成长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可是她并没有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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