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洛那副哽咽的样子让殷不离心口阵阵发紧,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感受。
天下没几人能解秦桑洛,一个受了宫刑之人,苟且偷生数十载,只因尚未完成的治水宏愿。
当初,他在下江南的路上,受了多少人明讥暗嘲,甚至有人公然在朝堂上拿他的残缺说事。
就像如今,所有人拿她女子身份说事,攻击她离经叛道,嘲讽她不自量力一样。
那又怎样?
秦桑洛最后不也修了大江渠?
她最后不也做了行走下了江南?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陛下的支持与鼓励,或许那些闪闪耀眼的理想,仍在出发点。
因此,殷不离理解秦桑洛对陛下的思念与感怀,那是一种对陛下知遇之恩的自然流露。
这一切的一切让殷不离情不自禁笑道:“好着呢,就是挂念您和江南诸事。”
“我也挂念……”秦桑洛再次哽咽,再没说下去。
殷不离为了缓和气氛,话锋一转道:“就是陛下若见到您这副模样,指定不高兴。”
秦桑洛闻声,低头打量自己,乐呵呵回:“外面处处泥泞,锦衣华服保不住面子呀。待这场水患结束,回京面见陛下,我指定穿的漂漂亮亮的。”
再漂亮也遮掩不住他的削瘦与憔悴。
殷不离指的不是外衣,秦桑洛也知道她指的不是外衣。
但谁都没再说下去。
秦桑洛便向她与班茁葭介绍江夏郡的情况。
瘟疫迄今没有彻底消除,只因原本只在河工中间传播的瘟疫,忽然在百姓中间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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