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先前因为炉鼎契约而受伤，疼痛不绝如缕的识海，忽而痊愈了，大抵是方才那枚丹药的缘故。

玉清只觉得，一码归一码。

前世如何是前世的事，今生卫璞除了揽月台一事，倒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她防备归防备。

契约一事却是她咄咄逼人在先。

到底是伤了人。

而且识海的伤，不是寻常磕碰，放任不管，稍有不慎，莫说修为受损，还可能伤及神智。

卫璞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自暴自弃。

玉清也不指望他自己会去治疗，便只得解决自己留的伤。

她仍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同意？

自甘卑贱，生死由他人。

这怎么会是赤晏魔君会做出来的事？

若非他身上的气息熟悉入骨，她都要怀疑他被人夺了舍。

这一颗丹药。

不过是玉清求个问心无愧罢了。

卫璞心中却狂涌起要令人耻笑的惊喜，玉清的冷漠入了骨，她分明才是罪魁祸首，可他却偏要觉得她温情尚存。

也不知因为她随手一颗丹药。

心情上了几次云颠。

觉得师尊还是以前刀子嘴豆腐心的样子。

嘴上不说，心里总是在乎他的。

他伸手轻抚眉间。

那里的炉鼎印记已然隐去了。

他仍觉得有几分滚烫，直直地滚烫进了心底，好似有根扯不断的羁绊，系在他与她之间，即使一朝成了下贱的炉鼎。

他心底仍然感到失常的暗喜。

他甚至觉得，这个身份要比师徒来的令人欢喜，至少那般克己复礼的她，将他压在身下的时候，不必再借着几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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