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我是恨你，怨你，恨你把心思全用在家族和修炼上，恨你对儿女关心不够，怨你一而再哄骗我，可我这心里却依旧深爱着你啊！”

……

带着凉意的夜风呼呼吹着，凤鸣鸿这个活了一大把岁数的男人，像个孩子似的跪坐在一座墓碑前呜咽不止。

离开了，她离开了，带着对他的恨与怨，带着他的心离开了。

凤鸣鸿哭着，犹如失去整个世界一般，嘶声裂肺地哭着。她仅仅离开数日，于他来说却仿佛离开了几百年，几千年。每当回想到她弥留之际对他说的那些话，回想到丫鬟夜里急匆匆找他禀告，说她快要不行了，他就觉得那是在剜他的心，觉得那一晚的重重才刚刚发生过。

“我……爱……你……”

“从未……从未后悔过……”

爱人气若游丝，明明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他却知道，却听得懂，也听得明白她在说什么。

不曾后悔过？

爱他……

那为何要如此残忍地舍他而去？

为什么……

“啊……”

一声凄厉的哀鸣声仿若穿透天地般在空中回荡。

凤鸣鸿悲恸欲绝，蓦地抬手自甩耳光。

须臾，他如玉般的脸上已然布满斑斑红痕，泪水汩汩涌出，与他嘴角沁出的血丝融为一体，一滴一滴打落在他沾满脏污的白袍上，瞬间，朵朵凄艳哀绝的血花蕴染而开。

“我……我去陪白儿……你，你要照顾好瑾儿和小鱼儿，要照顾好他们，算我求你了……”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紧攥住他的衣襟，郑重无比地说着，可她是否知道，那句话里的每个字，如利刃般一下接一下地剐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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