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殿的廊下挂着云丝刺绣仙鹤图案的宫灯，在风中轻轻晃动，暖光映着朱红的门槛。

陆灵言站在寝宫门口，穿立领深紫锦袍，袍角层层翻起，颜色铺叠，如盛世牡丹初绽，又似雪梅初绽，郎艳独绝。

明明院子里站满了乌压压的人，可唐夭夭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男人发间别着简单的木簪，银发如瀑流泄，长眉斜挑，凤目微眯，怀里抱着仙子，时不时地轻抚几下。

完全不像是如临大敌，倒像是抱着爱宠在看戏。

看一出跳梁小丑作死的戏。

唐夭夭感觉自己匆匆过来帮忙，全完是多此一举。

就算现在的国师比十年前病弱，对付燕宗，绰绰有余。

正犹豫着要不要转身离开，脚还没抬起来，那人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当先开口。

“过来。”

唐夭夭终于看向他的眼睛，视线在空中交汇。

她心头一跳，忍不住想起那日他说过的话，下意识扭头，迅速避开。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想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陆灵言把她的迟疑和挣扎看在眼里，眸光微凝，涌动着暗潮。

不等他再开口，忽然一声气急败坏的大嗓门在两人之间响起。

“太子来得正好，国师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燕宗偷跑出来，花光所有钱财，雇了一帮最厉害的杀手，来找国师寻仇。

结果……完全被无视。

在国师眼里，他就像是跳梁小丑。

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不曾想窝囊废太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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